印度近代聖人舍爾地賽爸爸(Shirdi Sai Baba, ?-1918)

 

 印度近代聖人舍爾地賽爸爸(Shirdi Sai Baba, ?-1918)

 

值得一提的是印度近代聖人舍爾地賽爸爸(Shirdi Sai Baba, ?-1918)，他是一位慈悲，富神秘色彩的聖人，沒有人確實知道他的出生及由來，較全面的記載是曾有人目睹一個英俊的青年在舍爾地的荒郊野外修行，之後神秘消失，幾年後這位青年在舍爾地舉行的一個婚禮中出現。當時的印度教巴羅門(Brahmin)一看見他便不其然地稱呼他Sai，Sai是波斯語，即「主」的意思。於是在婚禮上人人都稱他為Sai，那時人們估計他大約二十多歲。賽爸爸沒有名字，賽(Sai)這名字是從這次婚禮中而來，後來愈來愈多的村民發現他不但具智慧，也能用草藥醫治向他求助的人，於是便加上爸爸(Baba)的尊敬稱呼。自婚禮以後，賽爸爸便逗留在舍爾地共60年的光景，到1918年與世長辭。

 

舍爾地(Shirdi)是印度中部一個不會受人注意的農村，現在卻成為全印度其中一個極受重視的朝聖之地。賽爸爸生平行了很多神蹟奇事，醫治了無數在身體上及心靈上有疾病的人。沒有人確實知道賽爸爸屬於那一個宗教，或宣揚那一個宗教。他的衣著像伊斯蘭教蘇非派的清貧修道者(fakir)，且住在舍爾地被荒廢多年的清真寺，口裡也常常唸誦一神(Allah)的名號Allah Malik，意即「一神是一切的主」。在他居住的真清寺內長年燃燒著聖火，這是古波斯祆教和印度祭火教派的習俗，穆斯林不會這樣做。賽爸爸又是一個有法力的瑜伽修行者，能夠自行洗腸及肢解身體，然後復原。賽爸爸是穆斯林聖者？還是古波斯祆教聖者？還是印度教聖者？沒有人知道。賽爸爸臨終前兩年(即1916年)，曾在聖火前憤怒地脫去穆斯林長袍，呼叫身邊的弟子看清楚他究竟是穆斯林還是印度教徒，沒有人能夠回答。

 

一般通俗的印度教徒對穆斯林極度反感，甚至仇恨。賽爸爸的衣著雖然像個穆斯林，但他的信眾中印度教徒佔了大部分，當中有很多是出身高貴、飽學的巴羅門，以及一生致力靈性修行的印度教修行者。賽爸爸漸漸接受印度教徒以印度教儀式崇拜他，這曾使穆斯林極度不滿，揚言要殺死所有敗壞賽爸爸的印度教徒，賽爸爸回答他說︰「先把我殺死吧！」。結果是兩教信徒均以各自宗教的形式去追隨賽爸爸，且一起和平地進行各自的宗教儀式，向賽爸爸表達敬愛。賽爸爸的信眾有印度教徒、伊斯蘭教徒，以及少數的古波斯祆教徒。賽爸爸一生的言行包括眾多令人無法解釋的神蹟奇事，其目的是開啟人的靈性，體驗那永恆獨一主宰的實在，明白眾生皆神主的創造，應無分等級貴賤地受到仁慈的對待。賽爸爸經常說︰

 

「每個人的主只有一。」(Sabka Malik Ek)

 

賽爸爸曾說：

 

「除非人與人之間存在著關係，否則人們什麼地方也不能到。任何眾生，包括所有被造物，來到你的面前，不要無禮地趕走他們，卻要有尊重的心適當地善待他們。若我們把水給口渴的人，把食物給饑餓的人，把衣服給衣不蔽體的人，把你的涼亭給有需要的人坐下乘涼、竭息，這樣創造宇宙天地的造物主便因此而歡喜。若人們要求你給他錢財，而你並不願意，就不必勉強，但不能如惡狗般趕走別人。讓人們說數百段話來對抗你，也不要因此而仇恨作出難聽的回答。若你能忍耐這些事情，你必定會快樂。讓這個世界巔三倒四，你還是穩處於你的位置上，無論是站著，還是坐著，你只是平靜地看著事物在你身邊經過。」

 

賽爸爸從來不會鼓勵任何人改宗、改教，他也沒有創立任何新的宗教。賽爸爸一生的教導正好體驗了印度教的哲理如何看待其他宗教，他好像是耶穌及穆罕默德轉世到印度來，賽爸爸與他們一樣擁有同一的教導以及相同的法力，能夠平息大風雨，使瞎眼得以看見，使跛腳得以行走。不少印度教徒和伊斯蘭教徒起初對賽爸爸都存有偏見，假意前來找賽爸爸，為要測試他。賽爸爸知道人們心中的一切，甚至那人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結果他們真心受到感動，對賽爸爸只有拜服。賽爸爸對每個宗教及其聖人的尊重，正好體現了印度教的宗教哲理。印度教六大哲學宗派之一勝論派的《勝論經》(Vaisesika-sutra)，對邪惡這樣作出定義：

 

「邪惡在於傷害。」(6.1.7)

 

印度自古以來已存在「非暴力」(Ahimsa)的理想價值，這不單只在行動上，還在言語上和思想上對任何人都不加以傷害。賽爸爸教導信眾要敬愛神，並且善待眾生。這眾生不是單指地位高貴的人，而是指所有人，甚至所有生物。賽爸爸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包括乞丐和痲瘋病人。賽爸爸的信眾有不少是出身高貴的巴羅門，但賽爸爸從不容許他們輕視低下階層的人，甚至動物。賽爸爸曾說：

 

「你知道攀登聖殿階梯的人是何等尊貴？侮辱他們等於侮辱我。」

「我會祝福那些信心堅固、虔誠禮拜的人，無論他們是什麼身分。我會照顧那些屬於我的人，一代接著一代，一次生命接著另一次生命。」

 

在賽爸爸的清真寺內，人們平等友愛，沒有種姓之分，也沒有宗教之別，因為眾生無論是什麼階層或宗教背景，都只屬於創造宇宙天地萬物的主。賽爸爸時常說他就是眾生，眾生就是賽爸爸，善待眾生就等如善待賽爸爸。這就正如佛教所說：「眾生是佛，佛就是眾生。」賽爸爸能巧妙地使每個宗教的信徒明瞭自己宗教的真諦，明瞭自身靈性價值的實在。

 

賽爸爸從來沒有宣揚任何宗教，也不會為自己創立甚麼教派或組織，每個人在賽爸爸的眼中都是上天尊貴的靈魂，而不是崇拜他的工具，筆者看到賽爸爸生前與信眾交往的兩部言行集(Shri Sai Baba Charters and sayings及Sai Satcharitra)，簡直無法想像世界上會有這樣一位聖人這樣愛他的信眾。賽爸爸是一位可敬、可愛、可親、可近的聖人，難怪他的信眾對他的愛慕也非常之深，這只會是神的愛，而不是人的愛。

 

印度教傳統以來對各種宗教哲學思想的包容，造就了聖人可與信眾相處的環境，賽爸爸沒有被迫害，至今在印度還有很多信眾崇拜他，傳頌他的言行教導，且得到他的護佑。可惜筆者也發現賽爸爸在長年的崇拜下，被扭曲成為一個完全的印度教徒，被嚴重地偶像化及加上不少後來崇拜者的幻想故事當成事實。

 

現在印度人多喜歡崇拜賽爸爸的偶像，是掛滿裝飾的偶像，樣子也不好看，非常不自然。賽爸爸真人的相片和在世時由專業畫家並信徒所臨摹的畫像反而被束之一閣，無人理會，不感興趣。賽爸爸的真人比造作的偶像清秀得多，但印度人不喜歡，卻不斷繪畫眾多不像真人的偶像模樣。現在的舍爾地成為純粹商業貧民區，舍爾地賽爸爸生活的原貌早被拆卸並改建，但沒有尊重歷史痕跡，在舍爾地的場地內，儼如一個管理嚴密的監獄，人們進場不能拿手機隨身，要放在儲物處，而且各景點充滿保安人員駐守，那些保安人員十分無禮，經常粗暴地對婦孺喝斥離開，就好像對待監獄的監犯一樣。場地內有很多清潔工人負責清掃，但沒有真正落實清潔，整個場地依舊滿是塵埃，零亂骯髒，並且把巨大的垃圾桶放在賽爸爸的畫像旁。到來舍爾地朝聖的人非常多，捐款也非常多，他們絕大部分都是安靜守禮，但整個場地更接近地獄，只有偶像的崇拜，沒有真正對美德的尊重與實踐，這就是印度民間崇拜的寫照。

 

現今印度人喜歡崇拜虛假的偶像，發展極至，他們往往把偶像塑造得十分醜陋，並掛滿裝飾，然後崇拜。舍爾地賽爸爸離世數十年後，開始有另一人自稱是賽爸爸再世，稱為Satya Sai Baba。他透過宣傳舍爾地賽爸爸在世的說話而發展了自己的企業，人們崇拜他，就是崇拜舍爾地賽爸爸。但他一點也不像舍爾地賽爸爸，真的賽爸爸衣著像穆斯林，只著白衣，也只敬拜獨一主宰，從來沒有享受人間富貴，也沒有私人財產，是百分百清心寡欲的修行者。假的那個樣子一眼看就像邪魔，頭髮爆炸蓬鬆如一個黑色的環，他穿著橙色的衣服，也喜歡幻變一些財物隨手給信眾，有傳媒透過攝影看到是魔術技倆。他晚年也被英國傳媒BBC揭發大量聚歛財富，且有性侵犯追隨者，有攝錄為證。他其中一個追隨者是西方誠實的學者，最後經反省離開假的賽爸爸，並揭發他編做印度神話故事證明自己是維師魯(Vishnu)的化身，經她考證，根本沒有這些故事存在。她知道假賽爸爸歛財(非常巨額的財款)，以及性侵犯追隨者後，說十分後悔以往誤信假的賽爸爸並為他宣傳，悔不當初。

 

雖然如此這般，但在印度至今仍有大量群眾追隨假賽爸爸，奉他為超凡入聖，筆者在2019年印度舍爾地的畫廊內看到有假賽爸爸的畫像售賣，印度人在通俗層面，十分愚昧無知。筆者也知道曾在香港認識的印度女士與家人在香港開設舍爾地賽爸爸廟宇，這女士清楚知道假賽爸爸有歛財和性侵的醜聞，但私人仍藏有假賽爸爸的相片作為崇拜。這是筆者親眼所見，無法想像，令人髮指，難以置信。筆者多年來十分尊崇真的賽爸爸，以他為師，學習他的教導，但不會到香港任何真與假賽爸爸的廟宇。偶像本身是虛假，這虛假之風已成為風潮，揮之不去。筆者把此證說出來，希望留待後人有所警覺。